‘8102–与现实有关’看似是个针对现下的玩笑,却无意中引出了未来的局促。

有人说,相比过去和现在,未来是最重要的。因为没有“将来”我们干什么都没有意义。所以新年这样的时刻,无论多么地“年复一年”,也总是让人期待。OCAT 上海于临近跨年时推出以影像创作为主的年轻艺术家群展“8102–与现实有关”,在面向未来之际,显露出的却是身处当下的冷静。这个来自7102年的网络梗充满着对当下过时之物的不屑,以一种被加速时代长期刺激下的感官状态,对现实进行品评、调侃,再将其狠狠抛诸脑后。如此看来,展览题目也许应该被这样读解:都 8102 了,怎么还跟我谈“与现实有关”?

一切总是(将会)和现实有关,这种时间的惯性与持存在《融化之中,站立的轮廓》(2015-2016)里呈现为那把残疾的椅子:蒋竹韵为它装上冰做的假肢,冰逐渐融化后椅子仍旧站立;在王拓的《虚空画–人类戏剧研究》项目(2013-2014)中,这呈现为经典文学和绘画与当代社会之间相互依赖衍生的关系:通过已有文献,现实被编织进了过去时态。另一方面,对现实的消化、批判在此集中体现为基于现成素材的组合创造——蒋竹韵用眼球追踪系统记录了自己阅读艾略特《四个四重奏》的目光移动轨迹;杨健取用北美原住民歌曲种类为作品《盐与鸟》(2010-2018)定名;沈莘在《付出式批评》(2015)中摘选了三岛由纪夫小说《金阁寺》的词段;王拓将库布里克《闪灵》的著名镜头进行摄影拼贴;马海蛟挪用《挪威的森林》做影片台词等等——上述作品大多源于文献调查的诗性产出,但也不可避免地为现实蒙上某种“陈旧”之感。如果说“现实”是个太过时的词,那也是因为它总是能够贴切地概括任何现象,而未来正基于这些当下数据展开。

“8102–与现实有关”看似是个针对现下的玩笑,却无意中引出了未来的局促。现实/未来已经被当下反复咀嚼、消化、排泄,我们进入了一个没有惊喜的循环;意识已经百无聊赖,像是吸药过度而崩溃的快感神经。于是乎,所有的表达都可以用同样的格式开头,9102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