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的电话声非常失真,低沉无比,随后我陷入了极度的痛苦之中。声音的触感如此强烈,如此具有存在感,以至于让我意识到文字的徒劳无力。我的痛苦正是你的回响,我感受得如此深刻,以至于我再也不知道该如何让我们重新站稳脚跟。——马塞尔·杜尚致玛丽亚·马丁斯的信,1951年5月13日
这封绝望的情书,以一种完全不符合杜尚一贯风格的激情写就,寄出的时间正值1951年第一届圣保罗双年展前夕。马丁斯决定与丈夫一同返回巴西,由此形成的决定性距离,成为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地理障碍”(Michael R. Taylor),最终在当年秋天彻底终结了她与杜尚的关系。
杜尚早在《大玻璃》(Large Glass)中便为男性(“单身汉”)与女性(“新娘”)之间的距离赋予了形态。在这件作品中,男性的欲望化作无形的“飞溅”,穿越层层装置,最终在女性的领域留下九个弹孔。这些弹孔,成为女性自发脱衣的间接动力。
在新冠疫情肆虐的一年里,我们究竟思考过多少关于无形存在的事物?
为了避开看不见的病毒,我们之间设立了明确的距离。
通过互联网的沟通让我们意识到它的无力,也让我们愈发渴望声音的触感,那种强烈的存在感。
声音,连同飞溅的欲望,成为了病毒的媒介,将人们进一步撕裂。
声音,被距离扭曲,陷入深深的痛苦,再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我听不见你”(Daisetz)。
被扭曲的声音、无形的飞溅、跨越距离的弹孔——这一切将被转化为一个由旋转音响、线缆与一组收音机构成的声音装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