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尔当代艺术工业双年展是俄罗斯规模最大的当代艺术项目之一,自2010年开始在叶卡捷琳堡及乌拉尔地区的非传统艺术空间举办。第5届乌拉尔双年展于2019年9月12日开幕,展览将持续至12月1日。双年展在两个场馆同时进行:乌拉尔光学机械厂(the Ural Optical and Mechanical Plant)与建于1845年,坐落在叶卡捷琳堡主要道路交汇处的历史建筑Coliseum剧院。

本届双年展的主题为“永生”。由策展人翁笑雨(古根海姆博物馆,纽约)策划的主展部分的标题为“至多重的未来(For a Multitude of Futures)”。它通过探索人性与科技间日趋复杂的关系去回应该主题,对生与死之日渐简化的关系进行大胆地重新想象,质疑对“永生”单一的物质性追求,从而提出通向“多重未来”的可能性。策展人说:“科技的概念被局限于‘用于克服自然,时间和死亡的、被外化的工具’,它压抑的是科技复杂的含义与它在不同文化中的传统:比如,从根据天文事件等自然现象去创造知识体系,到制造同时具有实用和精神意义的事物,到庆贺死亡的仪式和葬礼习俗。为了达到真正的永生,我们首先要克服它概念上的局限,在已有的认知框架以外探寻其他可能性”。

来自25个国家的76位艺术家/艺术团体参与了本届双年展的主展部分,其中有年轻的新星,也不乏在国际上享有盛誉的艺术家。另外有10位艺术家的作品在双年展的驻留项目展上展示。

双年展展示了诸多艺术史中重要的作品,如美国艺术家Adrian Piper的《Adrian Moves to Berlin》 (2007),意大利艺术家Franco Vaccari的《Leave on the Walls a Photographic Trace of Your Fleeting Visit》(1972/2010/2019),和古巴裔美国艺术家Felix Gonzalez-Torres的《”Untitled”(Revenge)》(1991)。已故德国艺术家Charlotte Posenenske的大型场域特定雕塑《Vierkantrohre Serie DW (Square Tubes Series DW)》(1967)也是本展的亮点之一。一向渴望为公众制造艺术的Posenenske在完成这件作品后的第二年便决定结束艺术生涯以攻读社会学学位。这件由工业卡纸做成、形似通风管的装置没有固定的形态,他人可根据展览空间去再组装它,艺术家的著作权就此被分散和延续下去,而作品也达成了一种永生。

二十余位参加主展的艺术家为俄罗斯艺术家。双年展给予了当地艺术家一个国际舞台。俄国艺术家Ilya Fedotov-Fedorov受双年展委托创作的影像装置《Exo-Bud》(2019)包含了多种动物的3D数码模型。这件作品重新解读了俄国宇宙主义中“死亡是一个可以通过科技来矫正的错误”的想法,并提出了关于科技和永生的问题:数码科技是在保存和延续自然,还是在表明它的死亡?

双年展展示了十余位华裔艺术家的作品。这些艺术家包括:陈莹如、何翔宇、洪子健、许家玮、刘窗、刘庆元、刘沁敏、潘律&王博、黃炳、以及焉醒。

王博与潘律的双频影像作品《瘴气,植物,外销画(Miasma,Plants,Export Paintings)》(2017),一个时长28分钟的论文电影,围绕19世纪驻扎香港的英殖民者对“瘴气”的迷信展开,探讨了早期殖民主义与科学的联系,它对被殖民地区空间和阶级的影响,以及它背后的世界观:西方科技是衡量一切的公制。艺术家为双年展特设了一些装置元素,如微型花园和外销画的高仿画。

何翔宇的双频影像装置作品《Terminal 3》(2016-2019)以多空间视觉语言叙事带观众一窥来自非洲国家的学生在河北吴桥杂技学校中的日常生活。伴随影像的是用彩色黏土做成的杂技演员微型雕塑。这些学生在半自愿的情况下像黏土一般被重塑——身体与身份一并变得柔软——而祷告似乎成为了他们肯定自己身份的唯一方式。

陈莹如的影像装置作品《超星鉴定(Extrastellar Evaluations)》(2016)用神秘学的语言讲述了一个荒谬的虚构故事:陷身地球的外星人通过创作极简主义艺术与外太空的同胞沟通。在提出对历史的再想象的同时,艺术家也通过挪用幽默地抵抗艺术史“纪念碑化”的逻辑,将艺术作品视为可适应新语境和新叙事的活物。

双年展展示了南京四方当代美术馆的馆藏作品:菲律宾艺术家Maria Taniguchi的单频录像《Untitled (Celestial Motors)》(2016-2019)。作品由一辆崭新的吉普尼车——由美军驻扎菲律宾时所用的军事吉普车改造而来的交通工具——的特写镜头组成,冥想式地反思了有关科技与文化、殖民主义、时间的议题。

翁笑雨说:“通过交织与叠加在一起的子主题——‘火’、‘暴力与蘑菇云’、‘蝴蝶与博物馆’、‘时间’、‘不死’、‘劳动与无聊’、‘镜与明镜’、‘水母’、‘记忆与回忆’、‘被遗忘的手艺与知识’和‘变形的生命’——展览编织出了一系列能够拓展我们对科技的理解、以及重新认识科技与我们生活关系的体验。它意在挑战超人类主义追求永恒的蓝图:他们将‘以科技加速视来战胜死亡’视为人类未来的唯一可能性”。双年展的目的正是开启通向“多重未来”的可能性。